他嘀咕地说。
几次交锋下来,拉贵尔渐渐摸清了红泪的攻击方式,起初她以为红泪只是这个被称为“常夜”之地的主人的一个侍女,意想不到的,她却意外的强,连她这个暗杀专家都感到棘手。
拉贵尔掏出她的第十七支匕首,预测着红将要躲避的方向,向相反的方向投去,而身体,却更快一步,藏于掌中的第十八支匕首直向红的颈间划去,而后者向旁边闪躲,刚好匕首经过她的身边,拉贵尔后纵一步拉开距离,左手一抖,**跳到掌中,毫不犹豫的射去,那子弹指向先前射出的匕首。
红泪本欲躲避,却发现子弹的目标不是自己,稍一迟疑,子弹与匕首的碰撞,引爆了藏在刀柄中的微型炸弹,瞬间,一片火光……
拉贵尔正得意,却见火光退散后的红泪几乎毫发无伤,只有衣边被烧焦了些,她在千钧一发之际躲过了奇袭。
拉贵尔低声咒骂道∶“该死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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梦境,时常是业已破碎的真实,破灭让人绝望,永恒却是神所吝于赐予的诅咒。
虚无的梦中,他见到了真实。绝望的真实中,他时时幻想梦中的破灭。
迷失在时间之流之外的凡人那,也许死亡才是唯一打开这轮回之门的钥匙。
于是,他醒了。
暮雪注视着她熟睡中的面庞,忍住那用手指去触摸的冲动,将手中的衣物轻轻地放在他的枕边。
“公子……”她柔声唤道。
他慢慢睁开了双眼,世界在他的双眸中展现。
“是梦吗?”他平淡的问道。
“这是常夜,公子。”暮雪轻声答道。
他脱下身上的单衣,换上暮雪为他准备的衣裳。
“很吵。”似是随意地说着,在这只有他二人的寂静房间中。
“是客人,还有不知所谓的人。”暮雪一边帮他穿好衣服,一边轻声回答。
“暮雪。”
“是,公子。”
“叫瞑暝来。”
“是。”
红泪捂住右肩膀,面上的表情有些痛苦,一时的疏忽,没有躲过拉贵尔的飞刀。
拉贵尔惊讶地望着她的敌人,她做梦也想不到,这个看来冷酷的女孩竟是如此的特殊——伤口没有流血,被拔除掉,丢在地上的飞刀上也没有任何的血迹——回忆着方才刺中她时那个声响,竟像是钉入木桩!
是义肢吗?不对,她那个表情不像是假的,那时钉入她身体的一瞬间,拉贵尔明显感到了她顿弱的气势,如果不是,难道……
无论如何,这是个好机会,拉贵尔一边移动一边对准红的周身,连射十三支飞刀,意在一举制住受伤的红泪。然而,就在她聚精会神之刻,一股冷风突然袭来,而在风中出现的那人,差点就让她忘记了呼吸,她感觉自己的心脏狂跳,思绪在暗夜中暴走,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男人,这样让人……疯狂。
他像今夜的凉风,他像风中的花香,他像空中的明月,他像月下的流光,他像那云流过天空时,那淡淡的轨迹……
他是常夜的夜莺。
暮雪默默地站在夜莺的身边,红泪那木然的表情在见到他的一瞬间竟然露出惊喜,这让一直都在一旁的沙利尔——没错,他始终都在谨慎观战——感到非常意外。现在,他仿佛成了这常夜之地的中心,所有的一切都在随着他而流转,连那脚下的芳草,也停止了他们的生命之歌,庄重的伫立着。
看见红泪时,沙利尔想到了猫的反复,当他注意到那个黑发的女孩时,他想到了兔子的乖巧。
“晚上好。”仿佛是没看见拉贵尔似的,暮雪有礼貌的,轻松的打着招呼,“我是暮雪,欢迎来到常夜,塔尔塔罗斯的客人。”笑容是那样的甜美,可是沙利尔却感觉不到任何的真实感,“好像假的一样。”他暗暗的想。
“对不起,打扰了您的休息。”红泪满是愧意的对那人说,和刚才那个冷漠的她截然不同,“公子……”她轻轻的唤道。
“暮雪。”他开口了,那声音,寒冽,清冷,像一首歌唱死亡的哀歌。
“是,公子。”暮雪应到,她上前把红扶到一边,检查她的伤处。
他缓缓地,似是不经意的扫视着在场的众人,那眼神,包含着无尽的虚无,所有望向那双眼的人,几乎停止了呼吸。
他的美丽,即使只是他的影子,仿佛也拥有让人疯狂的魔力。
他的双眼介于昼夜之间,如黎明的天际,如更深的夜里,瞳孔的四周流转着淡淡的红光,染血的,黄昏的色彩。面容仿佛女子,那份美貌,即使像红和暮雪那样的美人站在他的身旁时,也只像是陪衬的绿叶,完美的脸上没有任何感情的色彩,在纷繁的世事面前,就像一张洁净的白纸,垂至腰间的长发是夜空的色彩,漆黑却又发放着冷漠的深蓝光芒。
“心,很乱。”他淡淡地说着,双眼凝视着拉贵尔,而后者在接触那目光的一刹那,迅速的避开了。
“离开这里。”他这样说着,不是请求,不是命令,只是这样平淡地说出。
听着那样的声音,拉贵尔竟萌生一丝退意,只有一瞬间,可是她确实感到了恐怖。
进,还是退?
在数钟秒里,所有人在等着做出的选择。
“我可以离开,但是……”她似乎冷静了些许,“你们要和我们一起走!”
言未必,匕首挥向直指常夜的主人……
拉贵尔的匕首将要接触到他的一刹那,一股强大的阻力将她的进攻悉数拦下,匕首掉落在地上。
一个矮小的身影守护在主人前方。
“无礼的入侵者,你可知道向主人刀刃相向是多么的罪大恶极吗?”一个尖尖的声音明显不悦的警告说。
拉贵尔不可置信的眯起眼睛,实在难以想象,方才挡下她的进攻的,竟然是……
“猫?”不只是她,沙利尔也几乎异口同声地叫道。
一只猫,一只穿着衣服,直立行走的褐色家猫。
“退下,瞑暝。”就在众人的沉默中,公子淡漠的说道。
“不胜惶恐,主人。”瞑暝用尖细的嗓音说道。
公子平静的注视着拉贵尔,后者为了不服输,狠狠的回瞪着,但她掩饰不了她飞红的脸颊,思绪也一直在狂乱暴走,心脏砰砰跳个不停,无论如何都没法冷静下来,这个男人有着让所有女人疯狂的魅力。
他却毫不在意的望向受伤的红泪,“红泪,‘忏魂曲’。”他简单地说。
沙利尔想起红泪的伤势,却见暮雪并没有为她包扎,只用像胶泥一样的东西填补她的伤口,这时,他忽然想到那时红泪并没有流血,受到那样的伤不可能一点血也不流的,“难道……”望向男子,他的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假设。
红泪抬起没有受伤的手,将她的眼罩取下。沙利尔惊奇的发现,在那眼罩下,有着同样的淡紫色的眼眸,并且与她的左眼一样美丽,“她的眼睛是好的?”正带着疑问,却忽见红泪将拇指和食指伸进了自己的眼睛!就算是久经沙场,见此情景也不禁倒吸了口冷气,只见红泪的面上强忍着痛苦,手指却一点点地进入眼睛,待进到一定的深度,开始将拇指和食指向外拔出,并且带出了某样东西。
初时以为是眼球,却见那东西被带出的部分越来越多,待全部被拔出时才发现∶长约一尺,接力棒大小,黑色,形状很像刀柄,可是却没有剑身。
暮雪接过,双手奉送到主人手中。他用左手接过。
“离开,”他平静地说,“或者在这片土地葬送。”
那声音,较之之前,又多了一份的冷漠,像是呼应这份冷漠,连常夜也多了几分寒意。
“这股杀气,不一般。”沙利尔冒着冷汗想道。
他的手随便的一挥,一道光柱从那刀柄的顶端发放出来,形成了长约一米的暗红色的刀刃。
手中的光剑,仿如公子般淡漠、清冷,暗含阵阵杀意。
他手执“忏魂曲”,眼中仍然没有任何感情的色彩,面对即将而来的大战,竟是那样冷静到让人心中发寒的地步。拉贵尔将匕首挡在胸前,时时准备着抵御来自敌方的任何进攻。沙利尔睁着他那金色的眼眸静静的注视着,他发现,一股力量正在公子的剑附近聚集,而相应,他脚下的野草仿佛为了回应似的,全部枯萎了,不再生长。红泪此时好像好了许多,与暮雪和瞑暝站在公子身后不远处,他们的表情有些敬畏,但是却充满的憧憬。
剑轻轻一挥,那样平静的,仿佛只是稍稍的用力,然而,拉贵尔却感到一股奇异的强风,仿佛无数的利刃同时向她飞来,慌忙向空隙躲去,只见无形的剑气将草地掀去一层,无数的绿草像花絮般在天空飞舞。拉贵尔赶忙调整自己的状态,将枪口直向他,然而,却忽然失去了目标。
下一秒,红光在眼前闪过,拉贵尔向旁边闪去,这次红光又从头顶上袭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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